自來阿須,已過三個“清明”,每到這個時節(jié),我是最驚詫和期盼于清明的雪。
“清明斷雪,谷雨斷霜”,這句打小就耳熟能詳?shù)闹V語,在雅礱江畔的阿須,四月清明的大雪,卻顛覆了我的認知,青藏高原的盛景,讓我不必執(zhí)著于草長鶯飛、楊柳依依的“清明上河圖”。
黑沉沉的烏云,壓在漆黑的天空中,像一座巨大的鉛黑色的帳篷,籠罩著阿須草原。印度洋的暖流,越過喜馬拉雅山,和西伯利亞的寒風,跨過千山萬水,來到青藏高原約會,久別重逢、喜極而泣,她們一滴滴晶瑩的眼淚化作一片片潔白的雪花,紛紛灑灑的飄向大地,為他們的婚禮準備一場圣潔的舞臺,他們耕耘著、醞釀著,努力的催生精靈。
風,是那樣的柔和;雪,是那樣的飄逸。風和雪在天空中交織著、纏綿著,似九天之外的天女撒向人間的花瓣、似千萬個舞女聞聲而動的絕妙的舞姿,飄飄灑灑,恣意汪洋。不像隆冬的雪那樣冰寒料峭、咄咄逼人;也不似五六月份的雪那樣嬌嫩、遇土即化。
清明時節(jié)的雪,大多是在黑夜中來的,伴隨著清晨第一縷陽光的到來,他們暫時退出了舞臺。
天亮了,我總喜歡早起,冒著風雪,靜靜站在雅礱江邊,沉浸在這一幅巨大的山水畫中。這時,我總會想,如果我是畫家,我會不吝于用最美的畫卷,來描摹清明雪的素凈淡雅;如果我是詩人,我會不惜用最美的詞句,來贊賞清明雪的詩意朦朧;如果我是音樂家,我會不耽于用最動人的音符,來彈奏清明雪的宛轉(zhuǎn)悠揚。可惜,我既不是畫家,也不是音樂家,更不是詩人,無法用壯麗的畫卷、動人的音符、感人的詩篇,來呈現(xiàn)這精致的清明的雪景。
極目遠眺,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初陽,萬里晴空點綴著淡淡的白云,天與山相接的地方,分不清是云還是雪山。向陽山坡上,雪花在陽光地照耀下都散發(fā)著光芒,熠熠生輝,銀裝素裹,分外妖嬈。背陰的雪就像大畫家用極淡的墨,信手勾勒了幾筆,使陽山上的雪不顯得那么單調(diào),陰陽兩面,相得益彰,宛如仙境,令人心曠神怡。
遠處的山丘和草原,黃燦燦的枯草,都被蓋上了一層薄薄的棉絮。雪,將萬物覆蓋在被窩之中,生靈還在沉睡。山丘上樹木,被白雪點綴,但是頗有“千樹萬樹梨花開”的韻味。一群一群的牦牛在遠山上漫步,好似一個個濃濃的墨點不經(jīng)意間掉到了潔白的絲絹上,給草原平添了幾分生氣。
清晨,在第一縷陽光升起的之前,婦女們把晾干了的牦牛糞塞滿鋼爐,開始了一天的勞作,炊煙在房頂升起,屋頂也開始慢慢地脫掉它白色的外衣,霧氣和炊煙纏繞在一起,縈繞在房頂上。全村的炊煙都升起來了,分不清哪個是煙,哪個是霧,瞬間,整個村子籠罩在煙霧之中,水墨氤氳。
近處的雅礱江,不緊不慢地流淌,嚴冬的冰已經(jīng)完全融化,陽光照在水面上,宛如一條玉帶。水中升起了霧氣,光束都過晨霧,越發(fā)的迷蒙,宛如一個長衣飄飄的仙子,猶抱琵琶半遮面,絢麗多姿。
慢慢地,太陽升起來了,白雪害羞了,潔白的面龐,化作一滴滴的露水,順著草的枝丫,流到草地里。
在向陽的上坡山,柔軟的小草,畏畏怯怯地探出了腦袋,升了升懶腰,眨了眨眼睛,看了看太陽?;秀遍g,驚訝地呼喊道:春天來了,春天來了,高原上的春天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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